柯尔的家门口有一只猫。

毫无疑问，这是他见过的长相最凄惨的动物——它体型巨大，轻轻松松就能有二十磅，它的毛厚实而洁白，上面有橘色的斑纹，那双琥珀色与绿色相间的眼睛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它看起来身上的水比毛还多，平日里蓬松的尾巴被它的爪子缠住，凌乱而毫无光泽。

缓缓地，它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并对着柯尔不客气地喵了一声，毛茸茸的耳朵轻轻地动了动。它的喵喵声是柯尔听到过的猫叫声中最该死的深沉，优美而浑厚。

"不，"他对着猫咪晃了晃钥匙。"我没有任何东西给你，去别的地方吧。"

那只猫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尾巴尖砰砰地拍打着湿漉漉的门板。猫咪直接挡在了他和门之间，柯尔要么把它扔回雨中，要么让它进去。"我连能给你吃的东西都没有，你不能进来。" 他知道猫是什么样的，一旦它进来，就会住在这里，柯尔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很抱歉。"

猫看了他一眼，然后非常难过地站起来，它半侧着身子沿着柯尔的靴子脚踝处蹭了蹭，柯尔突然意识到这只猫一瘸一拐，浑身湿漉漉的，哆嗦着，而且——

"操，"柯尔说，并把猫抱了起来。它把所有的爪子都埋进他的外套，脸撞向他的耳朵，像吸尘器一样大声地叫唤着，还用它冰冷湿润的胡须在他的脸颊和头发上磨蹭，伸舌梳理他鬓角上的胡茬。"诶，"他打开前门，走进他的公寓，猫咪在他的怀里几乎是幸福地颤动，它爬到他的肩膀上，让柯尔惊奇地嗯了一声。它几乎有一吨重，和他的肩膀一样宽，来回扭动着，爪子都钻进了他的外套里。"我草，"他低声抱怨着，痛苦地把门关上，挣扎着脱靴子，一边把伞挂起来晾好，一边抓起手机。

他给莫妮卡打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柯尔喘着气："莫妮卡。"

"你没事吧？"

"嗯？"

"你听起来气喘吁吁，像背了什么重物！"

"是啊，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柯尔哼了一声，他侧着身子，那只猫——很不情愿地从他的肩膀上跳下来，开始在他的客厅里一边乱跑一边猛烈地喵着，柯尔终于摸索着把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然后又把猫抱起来，去卫生间直接拿毛巾给它擦干。"如果没有猫粮，你会给猫吃什么？"

"米饭和新鲜的鸡胸肉，不放盐。"莫妮卡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问，"你又没养猫，问这个干什么？"

"这里有——哎，嗷！" 科尔大叫一声，猫从他怀里挣脱，在他鼻子上拍了一下，它跳到他的水槽上叫了一声，"我家门口有只猫。"他解释说，用肩膀把手机贴在耳边，他拿出一条大毛巾把猫卷起来，他捏了捏它，想挤出一些毛里的水，它不高兴地冲着他喵喵叫。"我还把它带进来了。"

"柯尔！" 莫妮卡叹了口气。"千万别这么做! 它们能闻到恐惧!"

"是啊，我知道，说真的，那么米饭——我该怎么做？"

"一般来说就是熬成糊，除了鸡肉，什么都不要加。" 听起来很恶心，不过还好。"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猫咪又喵喵叫了起来，莫妮卡在他耳边俏皮地说。"柯尔，我要看照片！"

"我才不养他呢！"

她不怀好意地对他笑。

那只猫吞噬了两份柯尔提供的食物，边吃边弄干身体，显露出威风的身躯，又大又软又蓬松。当柯尔上床睡觉的时候，猫咪也跟着跳了上去。"我正打算把你翻出来呢。"他对着猫说，猫咪并没有理他，开始揉搓他的毯子，又猛烈地叫唤起来，然后和他一起塞进毯子里，蜷缩着身子，把脑袋倚靠在柯尔的枕头上，眨着它那双感情丰富的黄色大眼睛看他。

"我不需要猫。"

猫咪叫了一声，呼噜呼噜地叫着，而且在柯尔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叫。

 

 

第二天早上雨停的时候，他把猫放了出来，但猫咪不愿意离开。它搬进了他的房子，吃着柯尔提供的食物，每天晚上蜷缩在他的床上睡觉，还对着他的脸喵喵叫。

"你需要一个名字。"有一天晚上，柯尔在看工作报告时抚摸着猫的肚子，它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伸展着四肢叫着。它的毛发微卷，干燥，带着绒毛，柔软得不可思议。"我不能一直管你叫‘cat’。" 猫咪开心地叫了一声。"也许......" 柯尔向来不擅长命名，他甚至不知道这只猫是公的还是母的。"咪咪？" 猫坐起来瞪他，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吧，那就不用咪咪，小雪？" 猫咪嘶吼，起身离开了。

柯尔茫然无措。

不过睡觉的时候，猫还是爬上了床，它在他的耳边叫着，在毯子下揉着他的胸膛，巨大的爪子抓住他的胸肌，那声音让他轻松地进入了梦乡。

 

 

他的胸前躺着一个人，柯尔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曾经在哪里读到过，你的大脑只能用你曾经见过的人脸来填充你的梦境。他的个头很高，和柯尔一样的高，他有一张狡黠的宛如猫科动物脸，浓密而卷曲的栗色头发在下颚线附近散乱着。

在正常人类有耳朵的地方，这个男人却是两只猫耳，它们在柯尔观察时晃动着。他还有一条与之相配的猫尾，那是和他的头发一样的红色，他全裸得很彻底，阴茎挂在大腿之间，绒毛覆盖着他的股沟和胸膛。

"你好，"那人说，用手指揉捏着柯尔的胸，他有非常锋利的指甲，当他微笑时，会露出很大的犬牙。"我们需要谈一谈。"

"什么？" 柯尔吞吞吐吐地说。那人向前倾，把他们的额头撞在一起，他的眼睛是柯尔所见过的最引人注目的琥珀色——虹膜周围是绿色的，左眼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美人痣。"关于什么？"

"那些胡闹的名字。"男人趴在柯尔身上继续说道，他扭动着臀部，赤身露体，柯尔脸色发红，但并没有试图挪开。"咪咪，认真的吗？柯尔，我被侮辱了。" 柯尔的逻辑在梦中甚至没有质疑这一点，他不知道他的猫咪怎么变成了一个六尺二寸的裸男，还赤裸地趴在他的腿上揉捏他的乳头，但是。"你应该直接问我的。"

"我不知道猫会说话，或写字。"

"好吧，"那人发出猫咪那样的咕噜声，声音从胸口低沉地响着。"你从来没有去问过，不是吗？"柯尔在喉咙里发出微小的声音，男人把他们的鼻子摩擦在一起，用指甲不轻不重地蹭过柯尔薄薄的睡衣棉布下的乳头。"我叫艾汀，三文鱼罐头比鸡肉和奶酪要好得多。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再给我吃米饭和鸡肉混合的东西，那个太棒了。" 他用粗粝的舌头在柯尔的鼻子上舔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把所有的重量放到了柯尔的下半身。

"这到底是个什么梦啊。"柯尔说，然后陷入睡眠深处。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时，他的猫——艾汀——蜷缩在他的头顶，呼噜呼噜地舔着他的头发和自己的爪子，他盯着对方，猫用它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向他眨了眨。它的左眼下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在他黄白相间的脸上的一个小小的褐色斑点。他对猫咪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猫咪只是对着他喵了一声，还舔了舔他的鼻子。

科尔第一次做艾汀梦的事没有告诉莫妮卡，第二次和第三次也没有告诉她，艾汀在他的耳边叫道，我能给你口交吗？当然，这是个梦，但这并不代表男人那带刺的舌头在他勃起的顶部拨弄的感觉就不那么好，柯尔把手指插进艾汀浓密的卷发里，他呻吟着，在对方给他口交的时候插到他的喉咙里面，当他穿着裤子醒来，他发现艾汀——这只猫在他的腿上睡着了，他的手指还深深地纠缠在猫咪浓密的毛发里。

它又在呼噜了。

 

 

"柯尔，"梦中艾汀说，他趴在柯尔身上，浓密的头发拂过脸庞，颧骨泛着红光，硬邦邦的鸡巴滑溜溜地压在柯尔的胃部，倒刺刮着他的内裤以上腰线的皮肤，"你喜欢我吗？"

"是的？" 柯尔怔怔地回答。

"你爱我吗？" 艾汀听起来很任性，柯尔把手指缠在男人浓密柔软的头发上。"人们都爱自己的宠物。" 艾汀将臀部向后挪，贴着柯尔。"我是你的宠物吗，柯尔？"

他感觉嘴里发干，他梦中的的猫咪在给他口交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这不是口交，这是——艾汀又在呼噜了，用手指磨着他滴着前液的阴茎头，然后舔着指尖，柯尔闭上眼睛一分钟。

"好吧。" 他的声音很奇怪。"这些梦真奇怪，为什么我老是梦见和我的猫做爱？"

"你不想干我吗？" 艾汀向柯尔撒娇。

他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想干的完全是他这个春梦版本的猫，毕竟这只是一个梦，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不，我绝对想干你。" "柯尔回答说，他的勃起隔着内裤磨到艾汀的股缝里，在摩擦中小声呻吟。而艾汀也在呜咽，又去抓柯尔的胸肌。柯尔在床头柜摸索着润滑油，在梦中他也记得润滑油的位置，他抹在两根手指上，回到艾汀身后，在对方的屁股上滑过，他的手指整个被艾汀洞口夹住，残忍地在对方的身体里运动起来，前两次都很紧，但到了第三次艾汀就开始呻吟，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头发被汗水粘在脸和脖子上，他哀求着，让柯尔进入他的身体。

艾汀的洞他妈的烫得不行，包围着他的鸡巴，柯尔几乎是立刻高潮了。柯尔找到了合适的角度，艾汀从乞求到叫唤，尾巴来回甩动，猫耳平贴着头骨，背部弓成宛如艺术的曲线，他骑在柯尔的鸡巴上，世界末日一样地喘气，他呻吟着，嘶吼着，尖叫着，就像一只发情的猫，他的睫毛上挂着泪水，鸡巴跳动着射在了柯尔的胃部，他紧紧地收缩洞口，柯尔也跟着他一起高潮，手指在艾汀的臀部挖出了淤青。

他醒来，发现自己的高潮都洒在了衬衫上，柯尔盯着艾汀，猫咪正趴在旁边的枕头上睡得香甜。

"好吧，"柯尔说，"这有点太奇怪了。"

 

 

"莫妮卡，"柯尔盯着午餐，"梦不是真的。" 他抬头，正好看到她放下汽水，望着他，眼睛眯了起来。"我们在梦里做的那些事不是真的，对吧？"

"你的措辞让我很担心。"莫妮卡过了一会儿，才很慢地回答。"好像你做了什么蠢事。"

"我没有！" 科尔立刻道。"嗯，我的意思是我确实做了，但不是坏事。或者说，也不是很坏？我不知道。"

"柯尔，"莫妮卡声音奇怪。"你干了什么？" 柯尔看了看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然后把头靠在桌子上，这样他就可以低声说话了。

"如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和我的猫做爱，这是不是很可怕？"

莫妮卡对他说出的隐秘完全没有准备，她反应过来后尖叫一声："你做了一个什么梦？"声音很大，好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柯尔拼命地做着嘘声的动作，想让她降低音量。"柯尔，只有一次是吗？"

"嗯，只有一次是关于口交的——"

"你梦见这个多久了——" 莫妮卡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真的？" 她瞪着他问道。"真的吗？"

"所以我才会问你！" 他把脸按在自己手上。"我不是在聊这些梦！我是想，我可能需要跟谁谈一谈？"

"不，"她吞吞吐吐地说，"只要你没有真的和你的猫发生关系就行了。还有，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做，或许下次试着叫醒自己？天哪，男人好怪。" 柯尔对她发出不高兴的声音，他又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但它就是发生了。

 

 

柯尔又做了春梦，他设法让自己坐起来，艾汀正趴在他的大腿间，尾巴恼怒地甩着，颧骨上也红了。"好吧，"柯尔对自己说，"这很奇怪，必须停止。"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臀部，很用力，当然这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他又掐了一次。"因为我太久没做爱而做诡异的春梦是一回事，但和我的猫做诡异春梦是另一回事。"

"柯尔，"艾汀抱怨着，隔着衣服抓着他的肩膀，"这不是梦——"

"这是，除了在烂电视剧里，猫不会莫名其妙地变成裸体帅哥。" 艾汀闻言打量着他。"我喜欢我的猫只是一只猫咪，而不是一个春梦。"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艾汀的声音很受伤。

"我不想做我在伤害我春梦男友感情的梦！我现在可以醒过来吗？"柯尔呻吟着。

"好吧，"艾汀气呼呼地说道，"如果你要这样处理，那好吧。"

 

 

科尔第二天早上醒来，几个月以来，艾汀第一次没有在他的床上睡觉。事实上，艾汀不在屋子里的任何地方，柯尔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猫咪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一个星期，然后是两个星期。

他甚至在CraigsList上贴出了寻猫启事的悬赏，但没有结果。

它从柯尔的生活中消失了，就像他进入了柯尔的生活一样的突然，他发现自己非常想念他的猫。他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了艾汀在他耳边呼噜呼噜，感觉自己很可怜，很孤独，他留下了一盘盘的食物，但这一切都只是便宜了附近的流浪猫。

"野外的猫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天下午，莫妮卡告诉他。"它们有时候就是会离去，你已经做了一切你能做的去找他。"

柯尔很痛苦，却想不出什么建设性的话来。

 

 

有一天下午，天空下着大雨，当柯尔停好自行车走到他的前门时，他停下了脚步。有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口，穿着可能是柯尔见过的最奇怪的衣服组合。一顶软帽，带两双鞋钉的靴子，看起来像法兰绒的睡裤，两件、或许有三件背心，一件看起来像马戏团帐篷的衬衫，还有一件巨大的黑色外套，这让柯尔觉得的自己被衬托得很矮小。那人打着上的伞遮住了脸，盯着外面的雨，柯尔就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

"嗯，"柯尔说，他对门廊上的陌生人有些傻眼，"有什么事吗？"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柯尔的心脏抽搐了一下，那张回头看他的脸，就是他几个月来一直在梦里看到的那个男人，艾汀眨巴着他那双凶恶的琥珀色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样？" 艾汀指了指自己。"我不是虚构的，也不是一只猫了。"

"什么，"柯尔盯着他，嘴巴半张着。他产生了幻觉，他一定是产生了幻觉，这是个幻觉。他从口袋里拿起手机，不理会说话的人，看也不看就拨通了莫妮卡的电话。

"什么事？" 她说。

"我听起来像是出现幻觉了吗？" 柯尔立刻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艾汀就在我家门口。"

"哦，我很高兴他回来了! 他是完好无损的吗？"

"不，不是，不是我的猫。是那个，我在梦里一直操着的想象中的性感猫咪男友。"柯尔沮丧地呻吟着。

"你说它只发生过一次！"

"现在不重要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你能不能过来送我去急诊室？"

"我不是幻觉。"艾汀怒气冲冲地呲着犬牙说。"你能直接问我，因为你也没出现幻觉! 是你说让梦境停止，虽然那也不是梦，所以我想现在这样比较好！" 电话线里一片寂静。

"他在和你说话吗？" 莫妮卡问道。柯尔哼了一声，表示肯定。"你需要减少工作时间了。"她告诉他，他又哼了一声，艾汀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站起来走过来，从他手里撬走柯尔的手机，挂电话，塞回口袋，然后抓住柯尔的下巴。

"我看起来像幻觉吗？" 艾汀说，柯尔能看到他的猫耳被帽子压扁了，在抽动着。

"那是幻觉会说的话。"他指出，他的大脑正在产生把他的猫当成一个人的幻觉。"我不应该和幻觉交往。"

"这，"艾汀回答说，"这是我和一个凡人进行过的最愚蠢的对话，就好像你从来没有见过猫灵一样。"

就这样，他吻住了柯尔的嘴，柯尔很快就意识到了几件事。

1）这不是幻觉。

2）他从来没有在梦中和他的猫发生过关系，他其实一直在和他的猫发生关系。

3）他的猫本来就不是猫，只是一只喜欢被喂食美味的大胆的神仙，并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4）莫妮卡他妈的绝不会相信这一切。